每到晚上,我的邻居家里总能传来哭声,原因居然是……

文/薛漠北

陌生人警告!就算网上的瓜铺天盖地,那也别乱吃!


新邻居和李大妈的交锋


新搬来的邻居是个怪人。

刚刚搬进来的那天,我在猫眼后看见他怀里捧了一个骨灰坛进进出出了好几次,而且他还一个劲跟骨灰坛对话。更诡异的是,自从吴视搬过来之后,我每天都能听到隔壁传来隐约的哭声。

单从从长相和穿着来看,我的新邻居都是一个普通青年,但他的性格很怪,他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际,虽然这听起来似乎是我们每个人的写照,但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事情是这样的,一周之前,准备下楼买菜的我在楼道里跟我的新邻居打了个照面。他的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猫,目不斜视地从楼下向上走。在那之前,我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见到他怀里抱着野猫野狗,但之前我都没有合适的机会搭讪。这一次,我主动开口跟我的新邻居打招呼,却不料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看都没看我一眼,从我的身边走过。我原本以为他没有听见,于是重复了一遍:“这小猫真可爱,是你养的吗?”结果是我自讨没趣,他完全无视了我。

如果你觉得他不理我是因为他很高冷,或者我长得很讨厌,那你就错了。

两天之前,我再次遇到了我的新邻居吴视。

是了,他的名字就叫吴视,当我从李大妈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些哭笑不得。李大妈的八卦能力在我们小区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当我路过她身边,听到她跟张阿姨八卦我的新邻居时,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新邻居就会遭到李大妈的“审讯”。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就是被李大妈审讯过的过来人。搬到这个小区一个月后,李大妈就带着她的姐妹们把我堵在了楼道里,用霸道总裁的口吻对我说:“可算让我逮到你了!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咋天天不上班?刘航宇,这个小区里没有任何秘密能瞒得过我。”

起初我也很不解,但当我的房东告诉我,李大妈原本不是这样。她原本有一个儿子,但当她的儿子突然消失在了这个小区之后,她就开始热衷于调查别人的隐私。

李大妈对吴视的调查热情显然比当时调查我的时候高,两天之前,我遇到我的新邻居吴视的时候,也遇到了对吴视“拦追堵截”的李大妈。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在楼下再次遇到了抱着流浪猫的吴视,我跟他打招呼说:“今天的雨好大呀,你出门干嘛去啦?”被吴视无视了之后,我尴尬地自我回复,“我们一起上楼吧。”

当我们在沉默的气氛中终于爬到四楼时,我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吴视家门口的李大妈张阿姨和陈伯。

“可算让我逮到你了!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咋天天不上班?吴视,这个小区里没有任何秘密能瞒得过我。”李大妈的话很耳熟。

吴视无视了李大妈,他甚至懒得推开他们,直接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感到被羞辱的李大妈怒从心头起,一把抢走了吴视的钥匙,蛮不讲理地说:“我怀疑你虐杀小动物。”最近确实有新闻报道,市区里有小动物被虐杀,那些被抛到街上的尸体惨不忍睹。

吴视虽然依然保持沉默,但我能看出他的情绪已经很激动了,我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和脖子上因为怒气而暴起的青筋。

好在此时,住在401的邻居开门替吴视解了围:“你们几个大妈在门外嘀嘀咕咕半天了,吵死人了。还要打听人家的私事,你知不知道这是骚扰啊?小心我报警抓你。”

虽然李大妈是个法盲,但对于警察两个字,她还是忌惮的。

李大妈临走前,不服气地对吴视说:“你给我等着。”而后李大妈斜视了401的小伙子一眼,“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真叫人恶心。”

我的邻居们和李大妈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疯传的谣言


第二天一早,买完早餐往回家的我在经过健身广场时听到了几个大妈的议论声。

“你听说了吗?11号楼3单元里住着一对同性恋!”一个大妈嘀咕着说。

“跟,我听老陈说了,他说他看见那两个男娃手牵手呢。”另一个大妈说。

“我说你们成天议论别人的家长里短有意思吗?”一个大爷听不下去,插嘴道。

“去去去,你学学人家老陈,跟我们相处得来。你看看你,跳广场舞都没人愿意跟你搭档。”大妈说的老陈大概就是女里女气,总跟李大妈混在一起的陈伯。

另一个大妈接口道:“对,你这么不合群,真该排斥你。”

那位大爷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悻悻离开。

令我没想到的是,谣言不仅像是瘟疫一样疯传,而且传播谣言的行为还有要变得流行的趋势。这些天,三五成群的大爷大妈随处可见,他们聚在一起不跳广场舞,不扭秧歌,只讨论八卦,传播谣言,所有不肯参与的大爷大妈都被排挤了。起初那些被排挤的大爷大妈还正气凛然地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开始加入了“主流”部队。

谣言疯传的几天,住在401的两个小伙子一如既往的生活,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在此期间,我也在小区里的大爷大妈的口中得知了他们的一些信息。

两个人都是附近商大的学生,因为是大四的缘故,他们很少去学校也很少出门。除此之外的一些信息,我没有相信。因为那些被传了好几手的信息已经被添油加醋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比如有人说他们是瘾君子,还有的人说他们是色情片演员。

当401的两个小伙子得知外界在传播他们的流言时,也许是为了抗议,两个年轻人刻意在出门时手牵着手,耀武扬威地从那些大爷大妈面前走过。

事情的结果证明,我的两个小邻居还是太年轻了。他们设计的种种抗议行为在那些中老年人看来根本是一种无奈的承认。

在这期间,李大妈带着她的姐妹张阿姨和陈伯来到了我家。

我打开门之后,三个人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便鱼贯而入。

“小刘,大妈知道你会成为中国第二个莫言的。”李大妈笑的很虚伪,果然,客套不过一秒,她便道出了来意,“你帮大妈一个忙。你帮我监视住在401的那两个小子,还有403那个怪胎。我想知道他们的秘密。”

“你不是说,这个小区没有任何秘密能瞒得住你吗?”我假装和善地笑着说,“401那两个小哥的所有事都在小区里传播着呢,有什么好监视的?”

“哎呀,你这个年轻人真是写小说写多了,变得天真了吧。你李大妈哪有那么厉害。”李大妈并没有承认自己编造了那些流言蜚语。

这时陈伯掐着兰花指递给我一个兜子,娘气十足地说:“小刘呀,里面是我们协会凑钱买的针孔摄像头,你只要挑个时机把它安装到401和403就可以啦。”

李大妈点点头:“是呀是呀,这是401的钥匙,403的钥匙房东不肯给我,我再想办法要。”顿了顿,“我们老人家身手不方便,而且也不知道针孔摄像头怎么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小刘。”没等我拒绝,李大妈带着她的姐妹淘迅速离开了我家。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手里的兜子和李大妈给我的钥匙,不知怎么办才好。听陈伯的话的意思,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专门八卦别人的协会。想到此,我不禁感叹,这些人渴望窥探别人隐私的人真的好可怕。


邻居会议


李大妈拜访我之后,更令我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吴视主动跟我说话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大妈拜访我后的第二天早晨,我的房门被敲响。我打开门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吴视。

似乎很少与人对话,吴视的样子看起来很紧张,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你好”。

“你好,恩……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礼貌的笑笑。

吴视挠了挠头,终于组织好了语言,说:“我们需要自助。”

什么意思?自助餐吗?我听得一头雾水。

吴视解释说:“我们得进行自我帮助。”

而后,吴视说出了他来找我的原因。

原来吴视也对小区里的谣言有所耳闻,他觉得401的邻居落难是因为他们帮自己说了话,为此他觉得内疚。为了回报邻居,他用伪造了一个虚拟身份,加入了小区里大爷大妈创建的神秘协会的微信群。

那个协会的成员主要以中老年为主,当然也不乏一两个爱好八卦的年轻人。协会有个微信群,他们每天在微信群里讨论11号楼3单元4楼的八卦,当然,被讨论的对象也包括我。我很难想象,这些中老年人居然为了这件事,学会了用微信。令我更难想象的是,我居然也成为了被讨论对象。

当吴视把那个协会的微信群里,成员发的语音消息逐个点开给我听时,我才意识到网络暴力和现实结合起来是多么可怕。那些人居然说我写的小说没人看,还有人说我是写让人羞羞的书的猥琐男。

“我们这层楼开个会,讨论一下怎么办吧。”吴视的提议被我认可后,我们敲开了401的房门,将住在401的两个小伙子叫了出来。

开会的地点是403,也就是吴视家。

吴视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有家具都是租房时附带的基础家具。吴视本人并没有添置更多的东西。他的桌子尤其简单,整张桌子上只有一张照片,照片被剪掉了一部分,剩下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小孩就是小时候的吴视,而那个女人就是她妈妈。至于被他减掉的人,应该是他的爸爸。看到屋子里没有女性的用品,我突然想到了吴视刚刚搬进来的那一天怀里抱着的骨灰坛,那应该是她妈妈的骨灰坛。

吴视的家里异味很重,这都要归功于那些被他养在家里的猫猫狗狗,那些流浪猫狗被吴视搭理的很干净,只是有些怕生,见到我们,全都躲了起来。

是的,吴视并非李大妈口中那样,是虐杀猫狗的变态男,相反,他是担心流浪猫狗继续受到伤害,将流浪猫狗抱回家里收养的爱心人士。吴视之所以这么关心流浪猫狗,跟他的生长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根据他那张张不完全的“全家福”推断,吴视的爸爸应该是个会施家暴的人,在充满暴力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格外的敏感,他对于与他一样处于底层的动物或者人类有一种很强烈的同情心。就好比现在的我和401的邻居,我们也是他要保护的对象,所以他才开口跟我们讲话。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401的两个小伙子依旧保持着毫不在乎的态度,说:“他们觉得有意思就说呗,反正我们两个不是gay。”

另一个小伙子说:“是啊是啊,我们牵手就是给他们看的,证明我们不在乎。”

我没有告诉他们,李大妈已经向401的房东索取了钥匙,也没有告诉他们我对那位房东下一步动作的猜测。这两个大学生太年轻,他们很可能不听我的劝阻,还会让李大妈知道我背叛了他们。防火防盗防大妈,我可不想招惹他们。

“我有一个计划。”吴视虽然处世未深,人际关系简单,但他的想法却很多,“我们建立微信群,分别把不同的人拉近不同的群,转移他们的视线。”

我点点头,同意了吴视的计划。所谓变态,就是将某种讨人厌的行为无限放大。现在小区里的中老年人们将热衷于讨论别人八卦的事情放大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变态了。

转移视线,不让他们继续八卦,是个很好的办法。


被孤立的李大妈


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单纯了。

微信小群的建立并没有让他们转移视线。我们只有在小群里发红包时那些人才会出现,我们发的转移视线的新闻从来不会得到回应。那些被拉倒各个小群里的大爷大妈居然利用小群讨论起了新的八卦。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些八卦居然有和李大妈有关的。

——李大妈的儿子已经快十年没出现在小区里了,应该已经失踪了。

——李大妈的儿子失踪之前还没结婚。

——李大妈从那时变得古怪,到处打听别人的八卦。

——李大妈的儿子其实不是失踪,而是杀了人,被李大妈藏起来了。

……

除了李大妈的八卦,还有一些其他人的,但那些八卦中我唯一认识的只有李大妈和陈伯。而关于陈伯的八卦,无外乎是他不喜欢女人,他的儿子也不喜欢女人,她们家喜欢女人的只有他女儿这一类。很无聊。

当事人李大妈和陈伯当然也从某些人口中听说了有关自己的八卦。这天我下楼买早餐,就听李大妈一个人站在健身广场中心对着空气大吵大骂。她骂人的内容大概是谁在污蔑她,是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健身广场上空无一人,没有人听李大妈喊话。就连楼上探出头看热闹的人发现李大妈看着自己时都会缩回头去。

当李大妈的视线落到我身上时,她就像发现了无话不谈的老朋友一样跑了过来,并直接开始了抱怨。

“小刘,你说我平时人缘还可以,为什么还有人散布我的谣言?说我也就算了,非得说我的儿子。我儿子早就死了,很多年前别人问我我就这么说了。我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散步有关我的谣言。”李大妈很坚定地说,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继续说道,“小刘,针孔摄像头你安装好了吗?”

我摇摇头,随便撒了一个谎:“我没有机会,那两个小伙整日不出门。”

“哎,也难怪。”李大妈叹了口气,而后突然神情警觉起来,“我最堤防姓吴的,你如果能把针孔摄像头安装在吴视家里,我给你五千块钱。”

我突然觉得李大妈的固执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随意应付两局之后,我就要离开。

当我离开时,李大妈还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帮我打听打听,吴视是不是改过名字。”

我回到家时,耳朵里还萦绕着李大妈的声音。门铃响起后,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打开门,吴视就站在我家门口。

“我们……一会儿再去开个会吧。”吴视与我的话题似乎只剩下开会。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马上就到。关上门,我看着李大妈送过来的针孔摄像头,犹豫了片刻,便将那个小巧的无线设备揣进了衣兜。

我对那五千块钱很感兴趣。

我对自从吴视搬来之后便会每晚传出的哭声更感兴趣。


变本加厉


到了吴视家,我们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对我们的计划展开分析总结。

我们的计划并没有让小区里的人们停止对那两个学生的讨论,反而衍生出了很多附属问题。比如再没有当事人的群里说当事人的坏话、探听邻里的秘密等。

“我觉得咱们这个小区的风气真的奇怪,居然喜欢干这么无聊的事。”住在401的小伙子说。

另一个小伙子说:“其实我们之所以看不懂且看不惯,是因为我们没接触过。而社会的推动,全都是靠那些我们没接触过的,突然衍生出来的事物和事情。也许咱们小区是世界的小小缩影,他们做的事,将会是未来人们的发展趋势。只不过这是个错误的发展趋势。”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语出惊人,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这种情况太“乌托邦”,况且乌托邦电影中的选材都是一些反社会反人类的题材,根本没有这么无聊的题材。不过,这种无聊或许只是我们的想法而已。探知别人的秘密所能带来的快感或许让那些人难以自持。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些人开始变本加厉了。

吴视说:“现在那些人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互相分享着自己所知的邻居的秘密。当他们得知了一些别人不愿意讲的秘密之后,他们觉得特别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圈子里有对自己隐瞒的人,尽管他们清楚,只要坦白自己的秘密,圈子里的人就会告诉其他人。简而言之,潜规则就是交换秘密。当然,有些老奸巨猾的人会编造自己的秘密。”顿了顿,“李大妈就连编造秘密都不肯,她很讨厌别人探听自己的私事,所以她被孤立了。大家认为她只想知道别人的秘密,而不分享自己的秘密。”

“其实我有点害怕他们继续窥探我们的秘密了。”住在401的男生语气有些妥协。他的室友很快也点头,便是这件事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很大压力,还让他们很疲惫。

“我算是没有秘密了,因为李大妈早就把我调查的知根知底了。”我坦白道,“吴视,你有什么秘密吗?”我很好奇吴视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我想验证自己之前对吴视的猜测是否正确,“你是不是改过名字啊?”

吴视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揉了揉脑袋,而后说:“我头疼,你们先回去吧。”

我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嘱咐了他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临走之前,我看了吴视的餐桌一眼,我带来的针孔摄像头已经在了近邻桌面的桌腿上安了家。


可怕的居民们


当晚,我通过针孔摄像头,监视着吴视家客厅的情况。

吴视家养的猫和狗在镜头里走来走去,吴视也路过镜头几次。说来也怪,吴视家的猫狗胆子都特别小,每次吴视路过猫狗群的时候,那些小可爱们都躲得远远的。

直到晚上十一点,吴视再一次走进镜头时,他才在镜头里停下来。

站在客厅里的吴视突然跪下来,而后开始跪拜。我去过吴视的家,他所在的位置的前面只有一个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在跪拜什么?难道是跪拜那张不完全的“全家福”?

就在我被疑惑填满时,我看见吴视从他前面的桌子前拿出了那个我很熟悉的骨灰坛,并将全家福摆在了上面。通过镜头,我看见吴视母子照片中的样子格外诡异。

我猜的果然没错,他妈妈去世了,他在跪拜他的妈妈。

我的房间里又开始回荡起隐隐约约的哭声,虽然针孔摄像机没有声音,但当我看见吴视的表情时,我很确定就是吴视在哭。

性格孤僻的吴视果然有一些可怕的习惯,就算他想念妈妈,也没有必要每天都要哭吧。我正这样想时,吴视突然间发起狂来。他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左顾右盼,而后飞速起身,朝他的猫狗们扑了过去。抓住一只猫之后,吴视很粗暴地将猫丢在了地面上,并重重地踩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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